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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日又起新争端


 

近几年韩国和日本龃龉不断,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正当双方为解决众多久拖未决的悬案而僵持不下之时,新年伊始,韩日又围绕日本决定为二战时期强征韩国劳工的佐渡矿山申请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名录一事再起争端。韩日关系的不顺畅可见一斑。

争端的起由是日本在1月28日决定将新潟县的佐渡矿山推荐为世界遗产候选地,并于2月1日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中心提交了推荐书。而在日本做出决定前,觉察到这一动向的韩国政府就表示,若日本政府在未充分说明强征劳工历史的情况下执意申遗,将积极采取外交措施予以应对。果不其然,在1月28日日本做出申遗决定后,韩国外交部当天约见日本驻韩大使相星孝一,对日本的这一决定提出抗议。2月1日,日本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中心提交推荐书后,韩国的反应更为强烈。韩国外交部长官郑义溶3日与日本外务大臣林芳正通电话,对日本政府无视强征韩国劳工的惨痛历史,决定为佐渡矿山申遗“深表失望和抗议”。郑义溶指出,“日本政界近期的表现与日本政府过去主动表明的就历史问题谢罪和反省的精神背道而驰,且日本政府同样参与其中,韩方对此深感担忧”。同一天,韩国青瓦台总统府高官表示,韩国将对日本的申遗决定“采取系统的、全方位的应对措施”。韩国政府决定成立由外交部等7个政府部门、3个公共机构及10多位专家组成的“官民联合特别工作组”,讨论制定系统的、全方位的应对策略。

 

韩国媒体报道说,佐渡是日本江户时代的著名产金地,太平洋战争爆发后,用于开采铜、铁、锌等战争物资。二战期间,2000名以上的韩籍劳工被强征到佐渡金山。这座矿山“浸透着日本殖民时期韩籍劳工的血泪”。而日本则完全无视这一历史事实。日本自民党政调会长高市早苗1月24日就佐渡矿山申遗表示,“韩日签订合并条约(韩国称为“庚戌国耻”)后,韩国人作为日本公民在战时与日本人一起工作,并依据《国民征用令》领取薪酬。若日本搁置佐渡矿山申遗工作,可能向国际社会发出曾强征韩籍劳工的错误信息”。这种蛮不讲理的言论将强征劳工合理化,将殖民统治合法化,更激起韩国舆论的强烈不满。

目前的这一争端也是2015年韩日围绕日本端岛(又名“军舰岛”)近代产业设施列入世界遗产名录产生分歧的延续。2015年,日本为“军舰岛”等23处近代产业设施申遗时,遭到韩国的反对,理由是“军舰岛”等产业设施曾强征大批韩国和其他国家的劳工,包括二战中的战俘进行惨无人道的强迫劳动,不适宜列入世界遗产名录。日本为了“军舰岛”等产业设施申遗成功,曾公开承认强征劳工的事实,并向国际社会承诺将成立有关信息中心,如实说明强征劳工的事实以告慰死亡者。韩国当时认为,日本承认强征劳工的事实是本国的“胜利”,在这一前提下相信了日本的承诺,不再反对“军舰岛”入遗。但是,日本事后却翻脸不认账了。时隔7年,日本至今没有履行自己的承诺,在其后成立的信息中心里,不仅没有关于强征劳工的说明,反而歪曲历史,宣扬被强征的韩国劳工“愉快工作”。据韩媒报道,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国际古迹遗址理事会调查团对日本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做法表示“强烈遗憾”,并要求日本在今年12月前提交履行承诺的报告书。日本口是心非的行为也给了韩国一个深刻教训,因此,对于日本此次佐渡矿山申遗,韩国决意要系统地、全方位地予以应对。

 

韩日围绕强征劳工问题产生的争端由来已久。2018年10月,韩国大法院(最高法院)终审判决在二战期间强征韩国劳工的日本新日铁住金公司向提出索赔的4名韩国受害者每人赔偿1亿韩元(约合人民币60万元)。但日本拒绝接受这一判决,认为此类问题通过1965年恢复邦交时签署的《日韩请求权协定》“得到完全解决”,韩国重提赔偿“违反国际法”,日本“决不接受”。而韩国则认定,《韩日请求权协定》并不妨碍原告的个人请求权,同时认为新日铁住金公司负有赔偿和债务的法律责任。韩国法院虽然在2019年1月下令扣押了新日铁住金公司在韩国持有的8.1万多股股票,但何时能变现则是未知数。

韩国媒体形容韩日围绕佐渡矿山申遗争端是继“军舰岛”后的“第二轮交锋”。佐渡矿山能否申遗成功,要到明年5月才能见分晓,韩日之间“第二次交锋”谁输谁赢尚待观察。不过,近几年韩日之间不断出现的舰机对峙案、劳工索赔案、“慰安妇”受害者索赔案、对韩出口限制案、日本核污水排海案以及独岛(日本称竹岛)争端等等,都反映了韩日关系不顺畅的现实。尽管如此,在安全合作方面,双方仍保持着良好关系。据韩媒报道,不久前美韩日三国国防部高官曾举行电话会议,就合作应对朝鲜试射导弹问题“深入交换意见”,并重申“三国安全合作的重要性”,决定经协商后召开韩美日防长会议。这也是不容忽视的现实。
作者:高浩荣(华语智库高级研究员、新华社世界问题研究中心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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