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创导的智库瓦尔代国际辩论俱乐部第18届年会2021年10月18-21日在索契举行。会议的主题是“21世纪全球动荡：人、价值观和国家”。来自四十多个国家的一百五十多名学者，就“抗疫取代世界大战还是成为大战前奏”“疫情对人类影响”“人工智能与人类前途”“全球背景下的俄罗斯国家思想”“大动荡跌落式和世界的教益”，以及俄欧关系、欧亚地区30年变化和阿富汗局势举行十多场研讨会。
会场内外翘首盼望的是21日晚上闭幕会的精彩大戏——普京会见与会者。俄罗斯总统 就“对未来的责任和世界领导地位”问题作了主旨报告，并回答了场内外学者数十个问题，用了三个多小时。
“人类面临事关生存原则的危机”
普京在主旨报告中说，当前人类面临的是事关生存原则的危机。他说，中国话“危机”的意思是既有危险，也有机遇。用俄罗斯的俗话来说，要用智慧克服困难，要以经验应对危险。
普京认为，人类面临全方位的系统性变化。第一，气候变化、环境恶化。其次，现代资本主义模式潜力耗尽，在其框架内无法找到摆脱日益加剧的矛盾的出路。其三，抗疫本应使人类团结起来，结果却造成世界更严重的分裂。其四，科技革命开辟了极大的可能性，同时又产生诸多哲学、伦理和道德问题。
他说，西方主导的世界体系要让位于更加多样性的体制。抗疫进程表明，只有国家才是世界格局的基础单位。世界变化的规模迫使大家小心从事。道义、伦理和价值观等精神支柱的重要性极大提高。离开密切的国际合作，解决不了人类共同面临的许多尖锐问题。
赞扬中国把党的领导与市场机制有机结合
在讲到资本主义制度的弊病后，普京说：“如何妥善处理国家同市场的相互关系，中国提供了出色的经验。中国在共产党继续起领导作用的条件下，市场机制卓有成效地发挥作用。”
主持人卢基扬诺夫对普京说：“北约现在不是把俄中两国看作两个威胁，而是看作一个整体威胁。我们是不是也该跟中国联合起来把某国看作共同威胁？”
普京答：“首先，我们多次说过，俄中友好不是为了反对某个国家，而是为了彼此互利。第二，俄罗斯和中国跟北约国家不同，不建立封闭性军事集团，也没有建立这种集团的目标。因此诸如此类的议论没有任何根据。”
他在回答清华大学学者周波关于美国撤军后中俄和上合组织在稳定阿富汗局势方面作用的问题时说：“俄罗斯刚跟塔利班举行过会晤，中国在这方面也有积极行动。俄中两国国界旁出现一个不再成为恐怖主义温床的、安宁发展的阿富汗，对我们极其重要。塔利班总体上力求摆脱‘伊斯兰国’等极端势力。为了阿富汗局势正常化，应该帮助阿富汗恢复经济，这样才能解决毒品问题。主要责任应由在阿富汗打了20年仗的国家负。首先要解冻阿富汗国外存款，让阿富汗解决紧迫的社会经济任务。俄罗斯在阿富汗有大项目，安全部门与阿富汗相关部门就安全保障问题进行接触。俄中将积极合作，调拨必要的资源，使阿富汗问题不致影响我们两国安全。”
俄美关系“进一步退两步”
美国学者列格沃尔德问：“俄美元首6月峰会后，两国关系有什么变化？”
普京答：“双方都认为会晤有成果，同意在某些重要问题上恢复交往。两国战略磋商在继续，在网络安全问题上开始专家级磋商。达成协议的问题不多，但已经走上正确道路。双方都在实施已经拟定的计划，这是一个有系统性意义的信号。双边贸易增长23%，这是附带效应。也有某些倒退现象，所谓‘进一步退两步’，但在达成总体协议方面有所进展。”
“今日俄罗斯”总编辑西莫尼扬抱怨她的新闻产品在美国和德国被限制和禁止，普京说：“可以考虑反击，但最佳对策是大肆宣扬你们在西方无端被禁止，这样反而能提高你们的收视率。”
反对取消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否决权
主持人卢基扬诺夫谈到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主张改革联合国安理会，说是不应该让二战战胜国垄断大权。
普京答：“埃尔多安跟我会晤时说，土耳其应该成为安理会常任理事国。这不是俄罗斯能决定的。印度、南非也想入常，问题是如何求得平衡。如果取消否决权，那么联合国当天就会死亡，变成‘瓦尔代俱乐部2.0’。二战结束到现在，世界上力量对比已经发生全局性变化，中国经济按购买力平价计，早已超过美国。印度人口近15亿，经济发展快，非洲和南美国家，例如巴西，在安理会也应有代表。联合国要改革，但不能破坏基础。”
讨论涉华问题，俄罗斯与西方对立
在首场会上，美国国际关系协会研究员托马斯·格雷姆说，美中关系成为世界地缘政治的震中，台湾局势尤其令人不安。美国认为，中国的行为是侵略性的，但不明白中国这样做是要用武力恢复对台湾的控制，还是一个视情况发展的过程。形势不明朗，美国将继续加强与台湾的协作。“迹象表明，美国及其盟国准备在一定条件下保卫台湾。”
对中国，对中俄关系，西方学者多持负面看法，俄罗斯学者则予以高度评价。
贝鲁特研究所执行所长拉姬达·杰尔甘问：“如何看待俄罗斯被推入中国怀抱？”
全俄舆情研究中心主任瓦列里·费奥多罗夫答：“患难识知交。早在2014年，俄罗斯就看清了谁是我们的真朋友。西方围攻、制裁俄罗斯，令俄罗斯对德国和欧洲其他国家感到失望。中国持有分寸的公正立场。民调表明，2014年以来的7年，俄罗斯人一直把中国看作比哈萨克斯坦更友好的国家。俄罗斯人一度怕中国强大，现在把中国看作学习的榜样。”
瓦尔代俱乐部创始人之一谢尔盖·卡拉加诺夫说：“我同意！我们曾信任西方，照搬西方政治、经济和意识形态，上了当。现在俄罗斯同中国一样，对任何外来的东西都根据本国实际决定取舍。”
俄罗斯总统助理马克西姆·奥列什金说：“各国都有自己的强项和弱项，俄罗斯要研究和学习美国、欧洲和中国的经验。中国许多重要指标早已超越美国。”
俄罗斯高等经济学校教授德米特里·苏斯洛夫说：“自由贸易规则是美国制订的，但美国一旦认为这一规则于己不利，就公然违反。对俄经济制裁、对华贸易加税，就是明证。今天真正主张自由贸易的是中国！习近平主席达沃斯讲话最出彩的论点之一，就是维护世界自由贸易的规则。中国坚定维护多边贸易体制，不搞歧视性、排他性标准、规则、体系，不搞割裂贸易、投资、技术的高墙壁垒！”
作者：盛世良（新华社世界问题研究中心研究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