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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关系如何发展最符合中国的利益

今年以来,美国对华态度日趋强硬,尤其在经贸关系问题上咄咄逼人,美中之间贸易争端急剧升级,贸易战有一触即发之势。尽管美国财长姆努钦未来数日可能前往中国磋商贸易问题,但国内外舆论对中美关系的发展状况众说纷纭,对中美关系发展前景忧心忡忡。

一、美国对华政策发生重大变化


 

特朗普政府对华政策发生重大变化,这是不争的事实。我们应当直面现实进行应对。

1、美国把中国定位为美国的主要“战略竞争对手”,是威胁美国确立的国际秩序的“修正主义”势力。特朗普政府把这个定位明确写进美国的《国家安全战略报告》,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也是美国对华政策的重大变化。美国《国家安全战略报告》声称,中国在政治、军事和经济等方面对美国形成全面挑战,中国正在印度洋和太平洋地区谋求霸权,未来蓄意取代美国的全球主导地位,美中之间的竞争从根本上来说是 “政治竞争”。美国把美中之间的结构性矛盾突出出来,中美关系将进入一个艰难的发展期。

2、美国《国家安全战略报告》明确承认,美国实施数十年的“接触+遏制”的对华两手政策失败了,企图通过这两手政策来使中国发生“自由化”“被证明是错误的”。美国要进行反思,重新制定对华政策。特朗普政府还没有公布一套完整的对华战略,但可以肯定的是,美国不再寄希望“接触+遏制”——即“胡萝卜+大棒”的两手政策促使中国和平演变。胡萝卜没有了,大棒不会放弃,遏制和挑战中国在一段时间内可能将是美国对华政策的主要趋势。

3、特朗普政府在《国家安全战略报告》中提出,美国要全面应对中国的挑战,以“实力地位”与中国进行竞争或寻求合作。所谓“实力地位”,就是使用美国实力优势对中国采取强硬态度,迫使中国作出让步和妥协,扼杀中国的崛起。美中之间的竞争和斗争将呈现上升趋势。特朗普政府挑起与中国的贸易战就是开始。

二、美国对华政策发生重大变化的主要原因


 

1、中国坚持走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挫败了美国的“和平演变”政策。在奥巴马政府时期,美国就已开始反思美国对华政策的失败,按照美媒的说法,中共十九大的召开使美国实施和平演变的幻想彻底破灭了。

2、中国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促使美国精英阶层产生危机感。中国实力的快速上升,美国实力的相对下降,使美国朝野上下普遍出现焦虑感。美国耶鲁大学教授保罗•肯尼迪3月下旬接受中国媒体采访时说:“许多迹象显示,特朗普宣布新的关税政策,不是在宣示美国的力量,而是在事实上承认美国人缺乏竞争力,反映出美国存在的巨大焦虑——不论投资比率、基础教育、医保总体水平还是技术培训,都显示出美国相对缺乏竞争力的迹象。” 保罗•肯尼迪教授31年前出版的《大国的兴衰》一书被各国争相翻译出版,已译成23种文字,发行数百万册,在美国有较大的影响。

此外,中国日益扩大的国际影响力也令美国感到焦虑。美国《纽约时报》最近发表的奥巴马政府时期美国财政部顾问史蒂夫•拉特纳的一篇文章说:“当我们在国际上实施收缩政策之际,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将通过物理设施把中国与超过65%的世界人口连接起来。” 曾在特朗普政府担任要职的右翼分子班农,去年12月在日本发表演讲时说,他反复阅读了习近平主席在十九大上发表的3个半小时的报告,他声称这个报告是中国谋求在2035年赶超美国、2050年争夺世界霸主地位所实施的具体战略计划。美国还有些学者认为,美国在经济上阻挡中国的崛起已为时已晚,今后10年将是美中摩擦的关键期,10年以后要想遏制中国就更难了。

3、特朗普政府内阁成员经过反复调整,对华强硬派在内阁班子中占居主导地位。如,新任国务卿迈克•蓬佩奥,接替加里•科恩出任白宫首席经济顾问的拉里•库德洛,还有最近任命的白宫国家安全顾问约翰•博尔顿,白宫国家贸易委员会主任彼得•纳瓦罗以及美国贸易代表罗伯特•莱特希泽,都是对华强硬派人物。

特朗普在竞选期间就声称中国是美国的主要对手,尤其是在经贸关系上对中国极为不满,一直声称要对中国采取处罚性措施。特朗普还认为当今世界就是一个竞争的世界,是一个角斗场,视中国的和平发展是洪水猛兽,是对美国的全面挑战,威胁到美国的国家安全。在特朗普的眼里,根本不存在或者不相信中国提出的“合作共赢”、建立“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新理念,而是迷恋于持强凌弱、赢者通吃的世界霸权观。特朗普政府在其首份《国家安全战略报告》中声称,美国过去的对华政策“被证明是错误的”,要对中国制定新的战略,表明美国主流社会已就此问题达成了共识,美中关系发生变化不可避免。

三、美国对华关系将会如何发展


 

目前,国内对中美关系发生变化有各种说法,有的称发生“颠覆性变化”,有的说是“实质性变化”,还有的声称“分道扬镳”。这些说法都不太准确。因为中美从来都不在一个战壕里,无论美国对中国采取“接触+遏制”的战略,还是采取打压的强硬政策,都是想把中国纳入它的麾下,美国对华政策的终极目标没有变,中美之间的结构性矛盾没有发生实质性变化,变化的是美国对中国采取的战略手段。

从目前情况来看,美国对中国采取的战略手段有三种可能性:

一是特朗普政府决心以实力优势与中国展开强硬对抗,遏制住中国的进一步崛起,竭力保住美国的世界霸主地位,中美之间的冲突将在各领域全面展开,发生军事冲突的可能性也在大幅增加,而当前特朗普发动的贸易战只是全面对抗的一个序幕。

二是特朗普发动的贸易战其实质不是贸易问题,而是要从经济上搞垮中国,首先是打击中国的高科技发展计划,如扼杀《中国制造2025》计划,同时打开中国的金融市场,进而设法掌控中国的经济发展命脉,使中国在经济上臣服于美国。

三是特朗普政府通过贸易战压中国作出让步,急于想从中国获取更大的经济利益,服务于特朗普重振美国经济的计划,实现“使美国再次强大起来”的战略目标。

这三种可能性的一个共同点是:美国对华立场趋向强硬。那么,需要提出的一个问题是:中美关系还有没有继续发展的可能性?

目前,美国国内舆论认为美中关系无法避免“修昔底德陷阱”的声音再次风生水起。最近美国出版了大量的书籍讨论美中爆发战争的可能性,不久前出版的一本《注定一战》的书籍在美国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但是,美国也有舆论认为,特朗普的对华战略尚未完全形成体系。比如,美国商务部前官员亨利•莱文认为:特朗普政府当前没有清晰一致的对华政策框架,不过,特朗普政府在一个维度上是高度一致的,“那就是采取强硬措施惩罚中国,让中国对美国的行动感到非常担心,甚至给中国造成一些经济痛苦”,但“下一步做什么,最终目标是什么,解决方案是什么,我认为他们现在并没有想清楚”。

四、中国应当如何应对美国对华关系的变化


 

中美关系的发展需要中美双方相向而行,当美国出现背道而驰的意图时,我们应努力阻止它越走越远,因为发展中美关系符合双方的利益,中国需要延长和拓展发展的战略机遇期。当然,中国也需要加紧做好准备,随时防范美国摊牌,毕竟中美之间的结构性矛盾使中美关系避开“修昔底德陷阱”要困难得多。

1、我们应该认识到,虽然中国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但中国的实力与美国相比仍然具有很大的差距。据美国《纽约时报》最近发表的奥巴马政府时期美国财政部顾问史蒂夫•拉特纳的一篇文章说:中国人均国内生产总值(GDP)仅为9380美元,而美国为61690美元,不到美国人的六分之一;中国GDP的总值也只有美国的60%,而且“仍有7亿中国人——约占中国人口的一半——每天生活费仅为5.5美元或更低”。这篇文章表明,中国与美国的竞争还处于“非对称性竞争”状况。即使中国GDP总值有一天超过了美国,美国在较长一段时间里都还是具有较强实力的大国,如果中美之间爆发冲突,必然是两败俱伤。因此避开“修昔底德陷阱”是符合中国战略利益的重要任务。

2、中国提出的建立“人类命运共同体”不仅仅是口号,也是奋斗的目标。中美之间只有合作共赢才有出路。中国多次重申决不走“国强必霸”的道路,这是中国社会主义性质所决定的。世界作为一个地球村,人类的发展不可能总是一个村霸替换另一个村霸。中国在共产党的领导下,坚持走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坚持和平发展,对美国人民来说是福,不是祸,不是威胁,因为中国的和平发展为中美间的合作共赢关系创造了条件。

3、中美间共享发展繁荣是有可能的。撰写《大国的兴衰》一书的保罗•肯尼迪教授认为:中美都是世界经济结构的一部分,“如果整个世界经济,从贸易、投资到制造,都是以令人满意的速度增长,你会看到中国在世界经济中的份额相对上升,而美国的份额相对下降,但美国经济也会继续繁荣。这样的世界经济结构,既允许中国的相对增长,也允许美国相对而言和中国共享繁荣,而不必产生任何结构性冲突。简言之,世界市场这块大蛋糕越大,大国间的结构性冲突可能性越小。反之,如果像上世纪30年代大萧条时期那样,整个世界经济的蛋糕变小,冲突的几率肯定会增大”。他还说,无论如何,中美关系的发展,需要战略耐心,特别是对特朗普的白宫,需要“尽可能的耐心”,而中国领导人懂得这一点。

4、特朗普不是一个深谋远虑的战略家。说特朗普是个伟大的战略家完全是高估了。当前,特朗普到处树敌,全面出击,根本不是一个伟大战略家的明智之举。特朗普在很大程度上还是一个固有商人思维的美国总统,他奉行的是“美国优先”的执政原则,他对中国挑起的贸易战,在很大程度上是为了逼迫中国作出妥协和让步,以牺牲中国的利益来谋取美国的利益。美国前政府贸易官员卡特勒认为,特朗普政府唯一明确的对华经贸政策目标是削减美国对华贸易逆差,在一年内将对华贸易逆差减少1000亿美元。保罗•肯尼迪教授对特朗普与中国打贸易战的评价是:“愚勇”,“不读书”,“不稳定”,“没耐心”。

尽管美国参众两院一致通过了挑战中国底线的“与台湾关系法”,但是特朗普的贸易战却遭到美国两党、经贸界和农业方面的许多人的反对。美国参议院多数党领袖米奇•麦康奈尔4月3日在肯德基州对农民和商界领袖表示,他“不是(美国对华)关税措施的支持者”。他说:“这会一发不可收拾,所以我希望这种行动能够停下来,以免我们陷入更大范围的针锋相对的报复,这对我们的国家没有好处。”美中贸易全国委员会会长以及代表谷歌、脸书网站、亚马孙等企业的美国互联网协会4月3日表示,特朗普政府对中国采取的单边关税行动可能弊大于利,这些行动有可能使美国的消费者和就业创造者的情况“变得更糟糕”。

与中国打贸易战,与中国展开全面对抗,有可能使美国失去中国的巨大市场,不符合美国利益,也不符合特朗普急于发展美国经济的计划。从特朗普最近多次发表的推文及其内阁成员发表的讲话来看,特朗普政府目前还没有打算与中国撕破脸皮。美国一家媒体报道说,特朗普惯于采取强硬手段在谈判中谋取尽可能大的利益。

中国为维护自己的利益,对美国挑起的贸易战给予坚决回击,同时表明:美国要打贸易战,中国将奉陪到底,但谈判的大门始终是敞开的。这个立场非常正确。如果对特朗普政府无原则退让,只会使美国政府得寸进尺,胃口更大;要通过斗争使美国认识到,进行谈判才是唯一出路,才符合双方的根本利益。中国不怕打贸易战,更乐见通过谈判解决问题,因为时间对我们有利,时间在中国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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