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0月11日，以色列铁穹防空系统拦截从加沙发射的火箭弹。(巴沙尔·塔勒布/法新社via Getty Images)
据美国军事网站日前报道，哈马斯袭击的战略教训震惊于以色列军方。
长期以来，以色列的情报机构以创造无数传奇闻名世界。10月7日清晨，哈马斯从加沙地带向以色列发起近年来最大规模的火箭弹袭击。同时，几十名巴勒斯坦武装人员潜入以色列境内，在多个地点发起袭击，共同展开代号为“阿克萨洪水”的行动。
这次突袭行动令以色列措手不及，不仅让以色列感到震惊，而且陷入军事被动并损失惨重。以色列随即宣布进入战争状态，对加沙地带哈马斯目标发起代号“铁剑”的报复行动。
令外界费解的是，号称全球四大情报机构之一，以迅速、准确和高效率闻名的以色列情报机构摩萨德缘何“失灵”？这次哈马斯武装对以色列的突袭行动，
不能不引起人们对以色列情报机构真实能力产生质疑。
不仅如此，甚至美国的情报机构也没能做出反应。美国白宫国家安全顾问沙利文星期二（10月11日）说，情报部门没有发现哈马斯袭击以色列的迹象。
美国军事网站的文章认为，哈马斯从加沙发动的袭击，使许多人对自吹自擂的以色列情报机构未能预见到袭击事件感到惊讶。成功的战略袭击不是凭空发生，它们一般涉及三个关键要素。在冲突开始之前，所有这些都需要数月或数年的准备。
那么，哈马斯是如何做到的呢？
该文从历史的视角，对战略袭击涉及的三个关键要素进行了分析，其中的教训值得关注。
首先，让敌人产生一种虚假的安全感。在老西部电影《克里切》中有这样一句台词：“外面太安静了。”其引申义在于使预期的受害者相信，他的基本威慑系统正在发挥作用，这通常是突袭者成功的关键。
1973年，在赎罪日战争之前的几个月里，埃及和叙利亚都缓和了对以色列的严厉言辞。1941年，日本人继续与美国人谈判，直到偷袭珍珠港的前一天。日本海军在袭击前几周停止了最重要的通讯。美国人从日本海军无线电台听到的是行政通讯，表明大部分舰队都在国内，而事实上日本舰队在无线电静默中向东航行。
在哈马斯这次袭击之前的几个月里，几位以色列评论员注意到哈马斯和伊斯兰圣战组织已经变得如此安静，他们认为威慑正在发挥作用，这两个对手正在进行内部竞争。
其次，让敌人看到他们想看到的东西。在赎罪日战争之前的几年里，埃及人和叙利亚人定期举行秋季演习，他们分别沿苏伊士运河和戈兰高地集结军队，然后复员。当演习于1973年开始时，以色列人以为他们看到一切照常。
同样，公元1220年蒙古人对穆斯林花剌子模帝国的进攻也充满了欺骗。成吉思汗亲自领导了一支我们现在称之为转移注意力的部队，沿着预期的东西走向，模拟了一支更大的部队。与此同时，他最信任的将军苏布泰正带着主要的打击力量穿过克孜勒库姆沙漠向北移动。当苏布泰从一个意想不到的方向袭击战略城市布哈拉时，结果是令人震惊的。
值得注意的是，在加沙发动的袭击中，巴勒斯坦人遵循了这一模式。哈马斯没有试图从伊朗进口以色列人会立即发现的常规重型军事装备，而是使用手头的民用装备。推土机、皮卡车和摩托车在加沙地带随处可见，用于两栖攻击的汽艇也随处可见。即使是在袭击中使用的机动悬挂式滑翔机，在加沙的休闲海滩上也不会出乎意料。
再就是，通过战争的战略、作战和战术层面的划分进行保密。这被认为是一个关键要素。这在媒体受到严格控制的专制政权中更容易实现。对他们来说，“需要知道”实际上真的意味着需要知道。1973年，埃及和叙利亚前线士兵认为他们是在进行一次例行的和平时期演习，直到他们被发给实弹。
虽然这不是一个绝对的要求，但如果攻击方的民众有真实的或感知到的不满，并且目标对手不团结，这会有所帮助。1940年，法国人在支持已经被摧毁的波兰的问题上出现了严重的政治分歧。就连法国共产党人也分成两派，一派盲目追随苏联政党路线，另一派对斯大林将与希特勒一起瓜分波兰感到失望。
类似情况同样出现在美国。在珍珠港事件和911事件之前，美国也是四分五裂。日本首相东条英机和基地组织奥萨马·本·拉登低估了美国人民会那么快地团结起来，为他们认为是一记重拳的袭击复仇和伸张正义。
2023年10月8日周日早些时候，一名巴勒斯坦人在加沙城检查被以色列空袭摧毁的高层建筑的废墟。(阿黛尔·哈娜/美联社)
哈马斯和伊斯兰圣战组织袭击以色列时，以色列正因司法危机而产生严重分歧。10月7日的事件将会团结以色列，还是会进一步分裂以色列，还有待观察。
如果攻击者将明确的战略目标作为其目标的一部分，这也会有所帮助。1973年袭击者的目标是夺回在1967年六日战争中失去的一些荣誉，并夺取在那场冲突中被以色列人夺去的土地。在西奈半岛，埃及人最终实现了这两个目标，而叙利亚人只实现了第一个目标。
在9/11袭击中，基地组织显然希望成为主要的反西方圣战组织，并拖垮美国的经济体系。事实证明，第二个目标太远了，就像日本在珍珠港事件后迫使美国与其谈判解决的希望一样。正如日本海军上将山本五十六预测的那样，这一惊喜转瞬即逝。
哈马斯和伊斯兰圣战组织显然有双重目标：让世界重新关注巴勒斯坦人的不满，并迫使以色列就其人质的命运进行谈判。
战略惊喜是一种高风险的赌博行为，可能会有很高的回报，但是当它出错时，它可能会失败。关于正在进行的这场冲突，时间会证明一切。
作者：徐秉君（华语智库高级研究员、新华社瞭望智库特约军事观察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