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外媒多家媒体报道，美国空军 10 月 25 日证实， 第一架B-21“突袭者”已经开始滑行测试，为今年年底的首飞做准备。

美国乔·拜登在竞选总统期间承诺减少核武器在美国国防政策中的作用，但他也致力于实现核三位一体的现代化。事实上五角大楼的 2022 年核态势评估却在加速推进核三位一体的现代化进程。 而新一代战略轰炸机B-21“突袭者” 则被列为重点项目加以推进，现已进入到首飞前的关键测试阶段。

滑行测试表明飞机已经进行了一系列的室外发动机运转。滑行试验通常遵循模式是，在高速试验之前，以低速和中速对地面操纵品质进行试验和评估，高速试验是首次飞行的直接先导，如果测试顺利则意味着新机将很快转入首飞。

B-21 Raider 继续在诺斯罗普·格鲁曼公司位于加利福尼亚州帕姆代尔的工厂进行地面测试。照片来源：诺斯罗普·格鲁曼公司

B-21“突袭者”一再延迟首飞的原因何在？

然而，因受多种因素影响，B-21研发进展并不顺利。尽管美国空军宣称该项目一直在按计划推进，但实际进度却一再延迟。

B-21 最初预计于 2022 年首飞，但直到2022年 12 月才宣布推出，预计于 2023 年中期进行首飞。但实际情况还是难以按计划节点进行首飞。3 月，美国空军部长弗兰克·肯德尔表示，该飞机将“按2023 年底”首飞。说明该项目的首飞计划又被延迟，但军方官员坚称，该活动将由技术准备情况而非日历驱动。

目前正在滑行的这架飞机是已知处于生产某个阶段的六架飞机之一，并被描述为生产型样机。诺斯罗普·格鲁曼公司总裁汤姆·琼斯在 9 月份的 AFA 航空、航天和网络会议上表示，生产中的B-21使用的是定型模具，所以前几架样机不应被视为原型机。

琼斯在B-21小组讨论会上说:“今年将要飞行的飞机，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是一架生产型飞机。”“它有所有的涂层，有任务系统，它是使用工厂流程建造的……由普通工人，普通工厂技术人员，而不是工程师定制首架样机。”

这不由得让人们联想到B-21的前身B-2当年推出时的情形，B-2于 1988 年推出，九个月后才实现首飞。尽管制造商力求加快B-21首飞的进程，现在看来要比预计的首飞时间大大推后。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B-21的首飞时间一再后延？

由于B-21被美国空军称之为第六代战机，因而有关B-21“突袭者”的计划细节都是严格保密的，但美国空军和诺斯罗普·格鲁曼公司现在提供了已完成阶段的四个里程碑：

● 合同授予：2015 年 10 月

● 关键设计审查（CDR）：2018 年 12 月

● 推出时间：2022 年 12 月

● 开机：2023 年第二季度

虽然第一架首飞的B-21将是科研飞机，这意味着该机已安装仪器来收集飞机性能各方面的数据，但 B-21合同要求在测试结束后将所有测试飞机配置为作战模式。

现实是B-21在试飞前的推进速度可能比B-2慢，因此前者通过试飞时的加速速度会比后者快得多。即使B-21按最新计划节点完成首飞，但之后的试飞测试、调整和改进，直至形成初始作战能力还需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B-2 在首飞后共花了七年半才能达到初始作战能力（IOC）。B-21 计划希望在大约一半的时间内甚至更快地达到初始作战状态。

然而，紧迫的财务问题和通货膨胀及COVID-19疫情严重地影响了B-21的研制进度。2015 年授予 B-21 合同后，诺斯罗普公司同意对 2024 年至 2028 年间低速初始生产的前五年的选择权进行定价。可是COVID-19 大流行和意外的供应链问题导致供应链中断，通胀飙升又增加了重大损失的风险。

再就是劳动力成本上升及固定价格合同的膨胀也是影响B-21进度的重要原因。在 1 月份与分析师举行的电话会议上，诺斯罗普公司首席执行官凯西·沃登 警告说，诺斯罗普公司在这五年期间可能损失高达 12 亿美元。

不过，7月份美国空军已同意拨款 6000 万美元，以缓解通胀对第一批B-21生产成本的影响，并为首飞铺平道路。但诺斯罗普公司认为，从 2025 年到 2028 年，该公司仍面临通胀影响。

B-21 合同“零利润”为何还要做？

美国诺斯罗普·格鲁曼公司周四（10月26日）报告称，在所有四个部门增长的推动下，最近一个季度的销售额增长了 9%。而B-21却拖了利润的后腿。

但诺斯罗普·格鲁曼公司首席财务官戴夫·凯弗在周四分析师的电话会议上表示，该公司仍预计到 2023 年底从空军获得 B-21 的低利率初始生产合同。这份合同可能会在B-21 轰炸机今年首飞后签订。

美国空军和诺斯罗普·格鲁曼公司表示，最初的 B-21 Raider 隐形轰炸机预计将于 2023 年底首飞。（美国空军）

在此前的一天，美国空军确认第一架 B-21 已在位于加利福尼亚州帕姆代尔的空军 42 号工厂开始滑行测试，这是首飞之前的关键一步。但美空军官员尚未表示他们是否预计今年授予 LRIP（低速初始生产）合同。诺斯罗普·格鲁曼公司首席执行官凯西·沃登表示，国会山的预算动荡不会影响 B-21 的首飞或其 LRIP 合同的时间。

LRIP是美军机采办项目中的标准步骤，B-21 也不例外。尽管如此，沃登则明确指出，B-21 一开始不太可能盈利，并重申了 1 月份的警告，即 LRIP 合同可能损失高达 12 亿美元。但她表示，诺斯罗普预计 B-21 将为未来的增长做出贡献。

沃登还重申，由于劳动力成本上升和固定价格合同的通货膨胀，诺斯罗普在 LRIP 阶段不会在 B-21 上赚到任何钱。尽管如此，沃登认为，目前的B-21“我们计划实现零盈利”。“但我们必须执行，我们正在努力确保计划能够实现，”之前，她在电话中表示，B-21 达到满负荷生产后可能会盈利。显然，诺斯罗普·格鲁曼公司的利润目标是 B-21整体的100架的生产数量。

美国空军对B-21“突袭者”的期望与变数

美国空军对B-21给予很高的期望。2022年12月2日，美国空军和诺斯罗普·格鲁曼公司高调推出首架B-21“突袭者”隐身轰炸机原型机。诺斯罗普·格鲁曼公司更是热吹，B-21的先进程度足以达到六代机标准，“是有史以来最先进的隐身飞机”。

美国空军和诺斯罗普·格鲁曼公司将B-21“突袭者”称为“30年来，美国乃至全球问世的第一种全新的轰炸机。”并称其为“美国空中力量的未来支柱。”

美国国防部长奥斯汀亲临B-21“突袭者”首次亮相现场称赞道，就B-21的性能而言，“没有比这更有效的轰炸机了”，“它会使目标处于危险之中。即使是最先进的防空系统也很难从空中探测到B-21”。

尤其是B-21的所显现的技术优势和特点让美国空军引以为傲，并认为B-21 是一种不可或缺的能力，可在未来提供快速响应和致命的全球力量。

美国空军和诺斯罗普·格鲁曼公司都将B-21称为“飞机技术和发展的代际跨越”。该公司高层表示，B-21在隐形能力、开放系统架构的使用、常核兼备的打击能力、纳入“全域联合指挥和控制”（JADC2）技术并以跨平台共享数据方面的进步，将使其成为“第六代系统中的第一个”。

B-21 袭击者将成为轰炸机机队的骨干力量，并在有足够数量的 B-21 时逐步取代 B-1 和 B-2 轰炸机。最先进的轰炸机将提供生存能力、远程穿透性打击能力，以威慑侵略并保护美国、盟国和合作伙伴。B-21 预计将于 2023 年进行首飞。美国空军照片

有关分析认为，自B-21“突袭者”项目高调推出后，美国空军一直“犹抱琵琶半遮面”，一方面确实为采用大量新技术的B-21保密，另一方也是搞“噱头”，意欲以B-21隐秘性增强其威慑力。

然而，从目前美国军方和制造商披露的一些具体的性能指标来看，B-21总体上是在现有技术上的进步和发展，并不具备颠覆性技术的能力，这往往是跨代飞机的过硬指标，因而B-21还不具备跨代的主要特征。尽管美国称其为“第六代系统中的第一个”，但B-21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第六代轰炸机”。

此外，就单机而言，B-21的主要性能指标还低于B-2轰炸机，无论是航程还是载弹量，以及打击强度均低于其前者B-2轰炸机。但其优势在于能够融入新一代的系统体系，并随着技术进步使其隐身技术、整机造价、以及维护成本与B-2相比有所降低，不过要成规模列装也将耗资不菲。

实际上B-21项目的进度除了受资金和通货膨胀的影响外，还受大量采用新技术的制约。尽管美国为了加快研发进程，采用“数字孪生”技术以降低风险，同时尝试“像造生产型一样造原型机”，以加速实现其作战能力。但实际情况是B-21的计划一再被延迟。

虽然诺斯罗普公司首席执行官凯西·沃顿在10月26日表示：“首飞是一个里程碑，空军希望在获得该合同之前实现它。”但美国空军表示，严格的测试是 B-21飞行测试计划的关键一步。广泛的测试评估系统、组件和功能。这种测试使我们能够降低风险、优化设计并提高运营效率。

基于当年YF-16 在进行高速滑行测试时意外起飞的教训，美国空军官员表示，他们不打算在B-21首飞后举办媒体活动，坚称B-21轰炸机一旦准备好就会立即首飞。

不过，美国空军部长弗兰克·肯德尔在 9 月份的空军和太空部队协会会议上的表态不能不让制造商担忧。肯德尔在会上明确表示，今年的首次飞行“不会出现任何意外。”但他又警告说：“采购计划中确实会发生意外。”言外之意，美国空军究竟是增加还是减少B-21的采购数量还存在很大变数。

这对于诺斯罗普公司来说无疑是一种压力和担忧，因为作为制造商最担心的是重蹈当年B-2的采购覆辙。
作者：徐秉君（华语智库高级研究员、新华社瞭望智库特约军事观察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