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前俄乌战争的政治和军事动态中，西方情报机构发挥着关键作用。2022年2月俄乌战争爆发之前，在预测这场战争和塑造世界舆论方面，西方情报机构发挥了早期预防作用。
自2021年11月以来，通过监测俄罗斯在乌克兰边境的军事集结，以及对莫斯科破坏基辅内部稳定的行动进行各种评估，美国和英国情报部门一直向媒体输出有关乌克兰可能发生战争的想法。在防止威胁、威慑对手或限制任何武装冲突方面发挥作用，这是当今情报机构的基本特征之一，也是国际互动中的一种新机制。因此，“俄乌战争中的公共外交”成为各国研究人员重要研究课题。
情报招聘机制
阿联酋《FUTURE CENTER UAE》智库1月6日在其网站发表署名阿卜杜勒·穆尼姆·阿里分析文章指出，在国际关系中，有三种类型的情报用于对付对手：
第一类是影响国内舆论的情报。
第二类是对某国具有战略意义的信息，并能影响外部舆论的有关情报。
第三类旨在通过欺骗策略，故意误导，对外部舆论产生负面影响的情报。
通过以上三种模式，情报界通过一些影响世界公众舆论关注的事件：譬如美伊关于德黑兰核计划的冲突中，华盛顿在那里发布了大量有关伊朗核电站的卫星图像，目的是说明这些核电站的进展程度及其对地区安全的影响，以此对伊朗施加全球压力，迫其同意一项美国版核计划的协议。
同样，华盛顿及其北约盟国在当前的俄乌战争前后，都加紧发布关于俄罗斯军队能力和士气的情报报告，重点是指控莫斯科在乌克兰犯下战争罪。
为了体现情报和情报机构的重要影响，在俄罗斯-乌克兰战争中，以及世界其他地区发生的危机和冲突中，出现了三种情报机制：
第一种机制：重要政策决策者、公务员或安全专家直接向公众传播情报。英国政府揭露在2013年叙利亚内战中出现有人使用化学武器攻击对方；美国政府也公布了2018年记者贾迈勒·卡舒吉遇害事件的报告都属于这一类情报。
第二种机制：古巴导弹危机期间，通过国家盟友和代理人之间发生的机密信息交换，华盛顿与盟友分享了在古巴苏联日益增长的核能力的情报。华盛顿此举旨在西方和东方集团之间爆发的冷战中获得更多支持。
第三种机制：通过独立的非政府中介机构传递的报告和情报，对舆论产生影响力。例如各种媒体记者、政党和民间社会机构，以及各种社交网络一旦与情报机构挂钩，就能对世界舆论产生重大影响。
多种动机和目标
无论是秘密的还是公开的，各国使用情报背后有多种动机：
第一个动机是先发制人，为采取某项政策或决定辩护。就像华盛顿在2003年入侵伊拉克之前所做的那样，提前公布文件，显示萨达姆·侯赛因在努力获得核武器以及他与2001年9月11日袭击的基地组织分子有牵连。
第二个动机是影响全球舆论和决策环境，以便在国际社会获得理解和支持。譬如，美国向法国和加拿大施压，迫其在联合国采取更强硬立场支持美国入侵伊拉克。
第三个动机是向一些有关国家政府施压，要求他们不要为其国内有牵连的组织打掩护。譬如，施压巴基斯坦政府停止秘密支持塔利班运动。以色列施压特朗普时代的美国政府退出了伊核协议。美国施压一些欧洲国家，阻止它们与中国在5G问题上建立伙伴关系。
第四个动机是建立一个具有凝聚力、有弹性的内部社会，并保护自己免受任何新出现的威胁和风险。这主要体现在这些情报涉及前往遭受恐怖主义威胁的国家旅行建议。
第五个目标是通过交流情报，建立国家间的积极互动关系。对政府和非政府针对互联网网络的攻击和各种威胁进行互动交流。
第六个动机是致力于改变对手的行为。通过传播情报，以揭露或羞辱方式，规范那些在过去，以及未来潜在的不当行为者实现更大的政策共识。
乌克兰战争的情报
乌克兰的情况与2008年俄罗斯干预格鲁吉亚，2015年叙利亚的情报处理不同。2022年2月，在乌克兰战争爆发前，西方情报机构大力宣传俄罗斯在乌克兰边境加紧部署军队，旨在制造混乱和紧张局势，俄罗斯要更迭基辅政府，这与西方为阻止俄罗斯对乌克兰的行动，西方政要对基辅开展穿梭外交，以及西方对乌克兰经济和安全援助的暗示相吻合。
同样，来自伦敦和华盛顿关于俄罗斯在乌克兰的预期活动的情报，制造公众舆论，威慑莫斯科。尽管这些努力未能阻止俄罗斯进行军事干预，但它们促使西方支持乌克兰，向俄罗斯施压，为北约参与战争做好舆论准备，并加强国际社会对西方在乌克兰的行动的支持。
在乌克兰战争期间，西方的情报工作除了渲染俄罗斯招募外国雇佣军、军队士气和凝聚力下降等问题，也盯住了俄罗斯和中国的关系，这些有关情报被广泛传播。
为了防止重演 2014 年俄罗斯吞并克里米亚时发生的事情，华盛顿通过美国国家情报局主动于 2021 年 11 月与欧洲伙伴分享有关俄罗斯行动、能力和意图的情报，这进一步增加了对不愿对俄罗斯采取严格行动的盟友的压力，例如德国和法国，它们对俄罗斯采取灵活且敌对程度较低的战略立场，随后就俄罗斯的计划和行动发表了一般性、详细和定期的声明。从中透露了俄罗斯干预乌克兰对能源问题的影响，尤其是北溪 2 号天然气管道产生的影响，不过西方同时拒绝了俄罗斯关于在顿巴斯发生的种族灭绝的战争描述。
情报的风险责任
网站文章作者最后建议，鉴于上述原因，有人认为，国际社会很有必要建立一个新的情报中心，打击针对特定国家的有害情报活动。该中心应具有灵活性，公正性和客观性，传播所有来源的情报。情报传播应承担社会的政治、道德和法律层面对管理和影响国家核心利益风险的责任。
作者：顾正龙（华语智库高级研究员、新华社前驻中东记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