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年 8 月 8 日，一架 B-52H Stratofortress 准备在加利福尼亚州爱德华兹空军基地对高超音速 AGM-183A 空射快速反应武器进行飞行测试。（Giancarlo Casem/美国空军）
日前，美国国防新闻网站发表标题为《五角大楼：是的，我们仍然落后于中国的高超音速》的文章，引起各方关注。
美国空军3月13日对高超音速武器的一次测试“没有成功”，再次把美国高超音速导弹的研发测试推向了风口浪尖。尽管美国空军部长事后表示，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制造的AGM-183A空射快速反应武器计划可能处于危险之中。他说，与ARRW相比，美空军“目前更致力于HACM（即美空军的另一个主要高超音速武器项目——高超音速攻击巡航导弹）。”
但美众议院军事委员会成员就美国在未来几年与中国的导弹能力相匹敌的能力，向军方提出尖锐的问题。
质问——为什么美国高超音速导弹落后中国
4月18日，美众议院军事委员会成员质问五角大楼领导人，为什么美国军方在开发高超音速导弹和可以对抗下一代武器的防御系统方面，继续落后于中国。
近年来，美国在高超音速武器研发测试方面不断加大投入，但在研发进度上却不尽人意，尤其是空射ARRW高超音速导弹试验屡遭失败，不仅一再延缓研发进度，而且使得该项目计划也面临危险。
美国空军在2024财年预算并没有考虑采购AGM-183A高超音速导弹。由于测试过程中多次出现问题，美国空军不会在原型设计阶段结束后购买这种高超音速空射快速反应武器。美国空军采购负责人安德鲁·亨特告诉立法者。
美国空军部长弗兰克·肯德尔在另一场听证会上表示，3月份的测试失败后的第二天，亨特敲响了洛克希德·马丁公司ARRW计划的丧钟。
不过，亨特说明，2024 财年空军预算申请包括 1.503 亿美元的研究、开发、测试和评估资金，以“完成”ARRW计划。
肯德尔长期以来一直对ARRW计划表示怀疑，因为它面临延误和失败的测试。该计划在 2021年也遭遇了一系列的三项测试失败。在 2022 年 3 月，国会通过了一项 2022财政支出法案，该法案敲定了当年购买ARRW导弹的计划，转而资助更多的研发，肯德尔说：“ARRW 仍然必须证明自己。”
洛克希德·马丁导弹和火控发言人则表示，该公司“仍然致力于加快开发高超音速技术，以满足这一关键的国家安全需求。通过飞行试验的发现，以及我们的应用学习，我们将继续提高高超音速能力。”
2023 年 3 月 28 日，美国空军部长弗兰克·肯德尔（中）在华盛顿特区国会大厦举行的众议院拨款委员会听证会上作证。美国空军摄影：安迪·莫拉塔亚
警告——中国蓬勃发展的高超音速力量
据美《海军时报》获得的一份泄露的五角大楼情报文件显示，北京今年试射了一枚高超音速导弹，该导弹可以打击日本和美军驻扎的美国领土关岛以外的目标，并且“很有可能”击败美国的弹道导弹防御系统。
该文指出，这是最新的提醒，尽管花费了数十亿美元，国防预算也在不断增长，但美国在开发关键尖端武器方面的进展仍然落后于中国，引发了关于美国在太平洋战争中将表现如何及令人不安的问题。
该泄露文件记录，北京2月的测试中，DF-27在短短12分钟内完成了2100 公里或1300英里的飞行。过去国防部的评估警告说DF-27的射程会更远。
中国的进步，的确让美国不得不正视这一现实，同时也产生从未有过的战略焦虑。科罗拉多州共和党众议员道格兰博恩在听证会上说，“他们的进步是不可否认的，相比之下，我们的进展缓慢且缺乏紧迫感。”
高超音速武器的飞行速度可以超过 5 马赫，而且机动性强，这使得它们很难被追踪和击落。中国和俄罗斯投入了大量资源为其军队开发这些武器，几位美国立法者表示担心，美国在部署自己的高超音速能力方面做得不够。
美国国防部 2021 年对中国能力的评估显示，其 DF-27 高超音速导弹能够打击关岛及其他地区的美军。（国防部）
调整——高超音速重点转移到攻击巡航导弹
实际上，美国同时在研发多个高超音速项目，其中包括攻击巡航导弹HACM。资料显示，HACM 是一种吸气式巡航导弹。雷神公司去年赢得了制造 HACM 的竞赛，使用的是诺斯罗普·格鲁曼公司制造的发动机，该发动机基于空军和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领导的高超音速吸气式武器概念 （HAWC） 计划下探索的技术 。
ARRW的测试失败促使美国空军调整其研发高超声速武器的重点。肯德尔于 3 月 28 日在众议院拨款委员会出庭时表示，“此时此刻，我们对 HACM 的投入比对 ARRW 的投入更大。”
其理由是，空军在其“推动 HACM 向前发展”的五年计划中有资金，因为支持它的技术“已经相当成功”。由于 HACM 比 ARRW 小，它可以搭载在更多种类的飞机上，“总体上赋予我们更多的作战能力，”肯德尔说。由于其尺寸，ARRW只能用于轰炸机。
肯德尔称，对 ARRW 的进一步工作略微敞开大门，他告诉立法者，如果最终试飞成功，“那么我们将重新审视它……在我们制定（2025）预算时，看看未来会做什么。”
但美国家高超音速专家刘易斯说，虽然空军对 HACM 的“强烈关注”是“绝对正确的”，因为它适用于更广泛的部队，但 ARRW 会给空军提供更远距离和更重的打击选择，助推滑翔武器更难阻止敌人的防空系统。他补充说，他对 ARRW 遇到测试问题并不感到惊讶，因为“我认为人们低估了实际构建战术级火箭/助推滑翔系统的难度。”他认为，助推滑翔系统极难解决，DARPA 应该重新参与其中。
在这张 2020 年的照片中，一辆 AGM-183A 空射快速反应武器仪表测量车 2 在加利福尼亚州爱德华兹空军基地的 B-52H 同温层堡垒机翼下装载进行测试。 GIANCARLO CASEM / 第 412 测试联队公共事务部
担心——削弱美国航母参与太平洋战斗的能力
美国空军ARRW 的推出原本是对中国和俄罗斯已经部署的高超音速导弹的快速反应。根据美国会的“中间采购”授权，可以跳过或简化一些正常的官僚原型制作步骤。该导弹是一种助推滑翔武器，通过火箭加速至高超音速，此时高超音速飞行器分离并滑翔至目标。
美国国防工业协会新兴技术研究所负责人、国家高超音速专家马克·刘易斯告诉美国《空天军》杂志，空军不应该放弃 ARRW 的助推滑翔高超音速技术，但也许应该将这些努力转回国防先进研究计划署希望发展未来的能力。
美国印太司令部司令约翰·阿奎利诺上将承认，五角大楼在高超音速武器和防御这些武器的系统方面落后于北京，并同意进展“需要更快”。这位负责领导一场针对崛起大国的战争的人称中国核突破的速度“令人担忧”，但又表示直接冲突并非不可避免。
尽管美国泄密事件引发了美国人对军方如何更好地保护自己免受内部威胁的质疑和担忧，但美国国防部拒绝证实泄密记录的真实性，由于担心航母被击沉，这种系统可能会削弱美国航空母舰的部署，甚至影响其参与太平洋战斗的能力，从而引发航空母舰是否能帮助防御中国“入侵”台湾的质疑。
当佛罗里达州共和党众议员马特·盖茨询问中国是否在高超音速竞赛中超过美国时，美国防官员拒绝发表评论，称他们只能在机密简报中谈论这个问题。盖茨说：“我们在短期内需要一种我们不具备的能力。” “这次泄密表明中国拥有它，而我们没有。”
这位共和党众议员发出指责，那些参议院的将军、海军上将和所谓的专家们说，我们用数十亿美元资助的这些能力正在消失还足以威慑中国？盖茨还质疑过去 30 年建造美国航空母舰是否明智，这些航空母舰可能永远不会参战，因为它们无法抵御中国的高超音速威胁。
简析
中俄在高超声武器方面的快速发展和实际部署，让美国陷入从未有过的战略焦虑。连年增加投入与多次实验测试失败并没有达到美国的预期，致使美国在发展高超音速武器方面陷入被动。
美国立法者认为，中国蓬勃发展的高超音速力量不止一次向美国发出警告，但美国又不得不正视这一现实，一方面质问美国为什么会落后，一方面调整其发展重点。特别是美国泄密事件的文件，显示中国高超音速飞行器在12分钟内飞行了2,100公里。这让美国立法者对美国航空母舰的战力和介入太平洋战斗的能力产生质疑。
对此，五角大楼承认，美国仍然落后于中国的高超音速，并在研发进展方面“需要更快”。然而，值得警惕的是，更应该看清这背后隐含着美国新一轮“中国威胁论”的变相炒作。
作者：徐秉君（华语智库高级研究员、新华社瞭望智库军事观察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