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 年 7 月 26 日，在夏威夷珍珠港-希卡姆联合基地举行的指挥仪式上，CQ Brown Jr. 将军首次向太平洋空军指挥官致敬。唐纳德特朗普总统此后提名他接替大卫将军戈德芬担任空军参谋长。美国空军参谋长照片。杰克·桑德斯。
据美国多家媒体报道，乔·拜登总统已任命空军参谋长小查尔斯·Q·布朗将军为下一任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
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是军方的最高职位。如果得到参议院的确认，布朗将接替陆军上将马克·米利，成为自理查德·迈尔斯上将于2005 年卸任以来再次担任该职位的空军将军，也是该职位73年历史上的第五位空军将军，同时布朗也将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二位黑人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仅次于已故的科林·鲍威尔。
拜登为何选择布朗为下一任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他又将给世界带来什么？
布朗缘何能脱颖而出？
5月4日，Politico网站首次报道了布朗可能获得提名。随后《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和《华尔街日报》也纷纷报道了这一消息。
报道称，预计乔·拜登总统将任命空军上将布朗（CQ Brown）为国家下一任最高军官——但首先必须得到参议院的批准。如果得到确认，现任空军参谋长将接替于10月退休的陆军上将马克·米利，担任总统的军事顾问。
一位前国防部官员表示，拜登正在等待合适的时机宣布决定。这位前官员说，在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宣布他计划比预期提前几个月提名米利之后，现任总统希望回到一个更正常的时间表上。
布朗在太平洋和中东的声誉和指挥经验，使他很有可能成为米利的接任者，这可以追溯到特朗普政府时期。但近几个月来，他的任命似乎不太确定，因为白宫还认真考虑了海军陆战队司令戴维·伯杰将军担任这个最高职位。
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是法定的美军最高级军官和美国总统的最重要的军事顾问。他负责参谋长联席会议的协调，包括主席、副主席、美国陆军参谋长、美国空军参谋长、美国海军作战部长和美国海军陆战队司令。
尽管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不指挥部队，也不正式位列指挥系统，但在所有重要军事问题上都起着关键作用：从重大作战行动的决策到建议；同时也负责主持与领导各军种的参谋长的会议。
主席的职位通常在军事部门之间轮换，但自2005年理查德·迈尔斯退休后，这一职位由三名海军上将和两名陆军上将担任，空军将领被轮空了18年。如果布朗能接任该职，那么这将意味着空军的战略地位在提升。
布朗宽阔的视野与丰富的经验为其增分不少。布朗是一名F-16飞行员，在职业生涯的早期，他是空军参谋长罗纳德·福格曼将军的副官，这段经历使他拥有了高层宽阔的视野，对世界上最优秀的空军人员配备、训练和装备等重大问题有着独到的见解。福格曼对布朗产生了重要影响，尤其是福格曼的建议没有得到五角大楼的重视，他愤然选择提前离职，给布朗留下了极为深刻印象——即最高领导人必须正直行事。
重要战区的任职经历使布朗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布朗对欧洲和太平洋战区有多层次的深入了解。他曾在韩国群山空军基地和意大利阿维亚诺空军基地担任空军指挥官。后来，他担任美国中央司令部副司令兼太平洋空军司令。布朗对这些战区的了解，以及与这两个地区主要外国军事领导人的熟悉程度，是其他人所欠缺的。这对于拜登政府把战略重点转向印太地区却至关重要，这或许是拜登选择布朗的一个重要原因。
空军参谋长 CQ Brown 上将在 2020 年以 98-0 被确认担任该职位。如果被提名为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他可能会面临尖锐的问题，包括美国还必须采取哪些措施来阻止北京在未来几年发动对台湾的入侵。| 安德鲁哈尼克/美联社照片
致力于空军加速变革
2020年布朗升任美国空军参谋长后，便致力于空军加速变革。他在一份题为“加速变革或失败”的文件中阐述了他对空军的愿景，这句话成为他削减官僚主义和促进整个空军创新的座右铭。
布朗坚信空中力量的重要性。不久前，布朗在科罗拉多州奥罗拉举行的 AFA 战争研讨会上反复强调：“空中力量就是答案”。
3 月，布朗公布了他的未来作战概念，为空军未来的部队设计提供信息，强调空中力量在任何冲突中的重要性。
他在演讲中说，如果没有空军，美国的军事行动几乎不可能成功，甚至无法开始。自二战以来，无论发生什么冲突，美国都依赖空中力量，从珍珠港事件后几个月的杜立特突袭到朝鲜战争、越南战争、海湾战争，甚至在叙利亚击败伊斯兰国。布朗告诉他的空军人员，空中力量对美国未来的行动仍然至关重要。
在空军参谋长任上，布朗启动和推进了一系列举措，比如敏捷战斗部署概念，
2021年12月，美空军发布《敏捷作战部署》条令说明，将这一概念定义为“在威胁时段内执行主动和被动的机动作战方案，以增强弹性和生存能力，在持续性的综合威慑中生成战斗力”。这一概念的推进实施，一方面在于增强美军作战体系的抗毁性；另一方面，着眼于挫败中俄等先进对手的精确导弹部队。
其它举措包括“按设计整合”，将信息共享、与合作伙伴和盟友的协调以及部队的互操作性置于所有规划的最前沿，并在联队一级设立“A 级参谋”以更好地与高层领导的“A级参谋”组织协调。
然而，布朗的“加速变革”并非易事，他认为，自己雄心勃勃的努力很可能要到他预期的四年任期结束时才能完全实现。2022年8月，他承认，事实证明改变队伍内部的观念比他预期的要难，特别是在一些高级领导人中。
但布朗还是被广泛尊重为军队中最有思想和最具变革性的领导人之一。在布朗就任空军参谋长期间，他寻求快速重塑其结构，淘汰不适合未来战争的老式和过时的飞机，并改变军队为可能对中国发动的战争做准备的方式——他称之为“加速变革或失败”的努力。
行事风格稳健直率
在去年8月接受媒体参访时，布朗承认自己很难改变想法，他直截了当地给自己打了一个“C”级——这表明了他直率的个人风格。
媒体也认为，布朗的风格与直率强硬的前任米利明显不同。他可能会敦促其他参谋长联席会议成员也采取直接行动，并追究他们的责任。布朗以在会议结束前不发表评论而著称，但他也曾公开表示，他不喜欢有人试图让“会后开会”以将商定的路线引向不同的方向。
但布朗与空军部长弗兰克·肯德尔有些类似，他坚持要看到支持行动方案的数据，据报道，他对“直觉”或“传统”的论点没有耐心。
前空军部长希瑟·威尔逊描述了在2018年的一次空军高级领导人会议上，时任太平洋空军司令的布朗刚获得第四颗将星不久，对一个敏感话题进行了长时间的辩论，但没有达成一致。
威尔说：“他改变了讨论的进程，没有插手并试图尽早提出自己的观点，而是通过综合然后提出最好的前进道路。” “他能够让其他人同意他的看法，而不是感到被排斥在外。他找到了共识，并因此受到尊重。”
布朗在 3 月 7 日接受《国防新闻》采访时说，他倾向于“多听少说”并吸收信息，然后用他的工程师思维来分解棘手的问题并找到解决方案。
空中机动司令部负责人迈克米·尼汉在1月份的一份备忘录声称，他预测两年后将与中国开战。在备忘录中，尼汉告诉他手下的军官们，“我希望我是错的。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将在 2025 年战斗。”他补充说，他的领导人应该“瞄准头脑”。媒体公布后引起了轰动。
当布朗被问及这份备忘录时，他告诉记者，这让他对这份备忘录的某些方面感到失望。他说：“这削弱了需要紧迫感的关键信息。”
在接受《防务新闻》采访时，曾与布朗一起服役的前军方领导人表示，布朗安静而深思熟虑的个性、敏锐的才智和专业精神使他成为就军事问题向拜登提供建议并与世界各地其他国家的军事领导人建立关系的理想人选。
现任空军部长肯德尔对布朗的评价是，他是一位杰出的领导者，拥有广阔的战略视野，对任何问题都采取深思熟虑、审慎的方法。
华盛顿——CQ Brown 将军直视着镜头。Chustine Minoda/美国空军摄
布朗将给世界带来什么
美媒报道称，在五角大楼政策转变之际——从过去为大型地面战做准备，转变为就潜在冲突对北京形成威慑，布朗近来被广泛认为是接替米利的第一人选。
这一转变可能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军队能否迅速应对中国在网络战、太空、核武器和高超音速武器领域的崛起。而这些领域正是布朗过去几年作为空军最高将领所密切关注的，是为了应对21世纪战斗而对美国空军进行现代化改造的重点领域。
对于布朗的提名，美国高层普遍看好。前参议院军事委员会参谋长阿诺德·普纳罗表示，布朗具有管理参谋长联席会议的合适人选。他认为，布朗具备相应的信誉和经验，以推动美军适应现代战争。
前空军副参谋长斯宾塞表示，如果布朗被提名并确认为主席，他可能会比米利或其他前任主席更受公众关注。
作为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布朗将面临社会和战略挑战。普纳罗说，作为主席，布朗需要发挥关键的外交作用——不仅要与友好国家的军队建立和加强联盟，与潜在的对手打交道，还要与美国人民打交道。
“世界比冷战高峰时期更加危险和不稳定，他将不得不努力帮助教育美国人民了解我们在中国面临的挑战。”普纳罗说。
参议员丹沙利文早就说过，“他实际上处于实施国防战略的前线，该战略侧重于大国竞争，特别是中国作为未来 50 到 100 年对我们国家的威胁，”他在布朗就任空军参谋长之前就说，“布朗现在就在战斗中，每天都在前线。”
普纳罗则认为：“我们还没有做出必要的调整，来应对中国带来的威胁。”他说，“作为主席，布朗将军将能够推动联合部队和联合行动，以应对不仅来自中国，还来自俄罗斯、伊朗和朝鲜的威胁。”
当然，布朗还需面对保守派参议员对五角大楼的各种政策提出的尖锐问题，他们认为这些政策会分散军队为国家作战的使命。
然而，世界各国更关注是，如果布朗如期接任下一任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他将给世界带来什么？
分析认为，尽管布朗在空军方面卓有建树，但如果确认担任主席，布朗将成为总司令的最高军事顾问，就必须超越该服务，并以更宽阔的视野，着眼于军队整体和大局提出建议和方案。
布朗在亚洲、欧洲和中东的多年指挥经历，让他做好了为总统提供建议并指导军队转型的准备。在拜登的支持下，布朗可能会推动建立一支更具包容性、看起来更像美国的美国军队。
在俄乌问题上，布朗肯定会支持拜登的主张并继续米利支持乌克兰的努力，尽管美国向乌克兰提供军事援助问题，已让五角大楼心力交瘁。
但在对大陆和台湾问题上比较谨慎。虽然布朗一直在推动加速变革，并强调有必要为可能与中国开战做准备，但他说话谨慎，避免使用可能被视为剑拔弩张的夸张语言——他希望他的下属也能采取类似的谨慎态度。
尽管五角大楼高层人事变动引世人关注，但在美国既定的全球战略框架下，美军的战略不会有大的改变。那么，布朗的就任，将会给世界带来战争还是和平？还有待观察。
作者：徐秉君（华语智库高级研究员、新华社瞭望智库军事观察员）
